EP人眼中的房颤,不该只有PVI(肺静脉隔离)

从事心电生理行业这些年,笔者辗转了解过不同区域、不同企业、不同中心、不同术者的治疗理念。发现一个无奈的现象,似乎房颤消融越普及,人们对于消融策略越不求甚解。甚至相当一部分人认为,房颤消融就等于肺静脉隔离。但在真正EP人眼中,房颤不该只有PVI。


“噩梦”开始的地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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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当然承认PVI的重要性,毕竟肺静脉是房颤“梦”开始的地方。

自临床心电生理学诞生以来,我们先后明确了室早室速、房扑、室上速等机制,但房颤发病机制的问题一直悬而未决。近代以来,医学专家曾对房颤机制提出多种猜想,如多子波折返假说、局灶激动学说、主导折返环伴颤动样传导理论……但长期缺乏统一共识。直到1998年,法国的Haissaguerre等教授发现,心房及肺静脉内的异位兴奋灶发放的快速冲动可以导致房颤的发生,而消融这些异位兴奋灶可以使房颤得到根治。这个研究发现了肺静脉在房颤发生中的重要性。

后来的十几年间,大量的基础和临床研究,进一步论证了房颤的肺静脉触发学说:肺静脉乃血管,主要由血管平滑肌组成,无心肌电学特征。但在心脏发育过程中,肺静脉与心房连接处,部分心肌细胞延申生长进入肺静脉,形成纵横交错的肌袖,肌袖中分布着丰富的起源于心脏神经丛的自主神经,具有心肌细胞的电学特征。因此在肺静脉内能探测到肺静脉电位,该解剖学特征也是肺静脉触发房颤的重要机制之一。

这也是为什么,房颤消融手术的基本终点,就是切断肺静脉肌袖与左心房之间的传导通路,即环肺静脉隔离(PVI)。



爆炸引发新的爆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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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如临床所见,PVI不能解决所有房颤病例,特别对于慢性房颤(持续性房颤)患者,成功率大打折扣。

所以肺静脉不是全部,就像爆炸引发新的爆炸,房颤触发之后,还会产生更复杂的机制使其脱离对肺静脉的依赖而得以维持。

许多研究也从不同角度证实,持续发作的房颤会引发心房多种性质上的改变,又反过来利于房颤的维持,形成恶性循环。这些继发性的改变,一是心房结构重构:心房增大,心肌细胞活性降低,心房间质纤维化;二是心房电重构:心房肌有效不应期缩短,心房各部位细胞有效不应期不均一性增加。所有的改变都指向一个终点——心房电活动越来越不稳定,越来越复杂。

而相对的,电生理从业者们的努力也未曾停止过。导管工艺不断改进,不同消融能量各放异彩,还有一系列高效、精准的技术和器械纷至沓来,我们高兴地看到,如今PVI已不再是电生理医生的难题。

但我们更应该意识到,在PVI之外,还有更多亟待我辈攻克的障碍。



房颤新时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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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值得欣慰的是,一直有人在做“吃力不讨好”的事。如持续性房颤机制研究、房颤激动标测的探索、更有效消融方案的尝试等。

我最早在安贞医院工作学习时,“2C3L”术式已经是经典术式,也是院内针对持续性房颤患者的常规术式。其中“C”是circle,“L”是line,“2C3L”即除了环肺静脉隔离的两个圈外,还加上左心房顶部线(右上肺静脉顶部至左上肺静脉顶部),二尖瓣峡部线(左下肺静脉底部至二尖瓣环),三尖瓣峡部线(三尖瓣环6点钟至下腔静脉)三条消融线。

简单画一下心房展开图就能看出,这三条线在保留必要的心房传导通路的前提下,很好地对心房进行了分割,阻断了几乎所有潜在大折返。再配合大环消融肺静脉前庭的理念,是非常具有先进性的持续性房颤消融策略。

但囿于当时消融器械、技术的局限性,二尖瓣峡部线的阻滞的确是个难题。也确实有研究结果表明,相对于单纯肺静脉隔离,“2C3L”在治疗成功率上没有明显差异。所以直到现在,持续性房颤的消融策略仍是个极具个性化的问题。

好在不放弃的安贞人,最后还是证明了自己。近期在JAMA发表的多中心研究PROMPT-AF结果表明,结合了酒精消融Marshall静脉的“改良2C3L”消融策略,术后1年无房性心律失常复发率显著优于肺静脉隔离组。

毫无疑问,这篇研究将对房颤导管消融临床实践产生重大影响,而“改良2C3L”术式也被认为是近年来最具突破性的持续性房颤消融新策略。

但最令我感到期待的是,或许能以此为契机,鼓励更多EP人,走向房颤更深入,更未知的领域,取得新的跨越式发展。相信不久的将来,我们会进入房颤治疗的新时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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转自|有心插柳20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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